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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九百四十八)和泥


灰手人說:“你聽。”

“又發生變化了。”褐手人道。

“水不再撲火了?”灰手人問。

“我聽到的是。”褐手人說。

“你聽到的是什麽?”灰手人問道。

“大概就是和泥的聲音。”褐手人道。

“我就跟能看到那泥的顔色一般。”灰手人道。

褐手人說:“我也是啊。”

“你想象的泥是什麽顔色的?”灰手人問。

“是黑色的。”褐手人道。

“我想的也是。”灰手人說。

褐手人又說:“那泥還很稠。”

灰手人道:“特別粘稠。”

“你覺得像是什麽在和泥?”褐手人問。

“柴火棒。”灰手人說。

“我跟你感覺一模一樣。”褐手人道,“我還覺得奇怪。”

“爲什麽?”灰手人問。

“因爲之前柴都被燒了啊。”褐手人笑道。

“你還把之前的跟後來的聯系起來了。”灰手人道。

“是啊,不可能不聯系起來呀。”褐手人說。

灰手人又說:“這麽想也是啊,既然柴都被燒了,哪裡來的和泥的柴火棒?主要是我感覺那柴火棒還很結實。”

褐手人道:“對,你這感覺跟我的也一樣。”

“而且好像還是那種剛剛劈的柴。”灰手人道,“沒放多久的,勁很大。”

褐手人笑道:“若不是那種結實的柴火棒,恐怕也無法攪動那麽粘稠的黑泥啊。”

灰手人說:“現在聽著那種聲音,好像攪動得越來越快。”

褐手人說:“對,不知道最快能快到什麽程度。”

灰手人道:“我覺得一會兒可能我們就聽不到這種聲音了。”

“又是你的表層感覺嗎?”褐手人道,“還是深層感覺?”

“是表層感覺。”灰手人說。

“多長時間之後?”褐手人問道。

灰手人道:“這我目前還真答不出來。”

褐手人又說:“會不會一會兒就來感覺了?”

“說不定一會兒先來感覺的是你啊。”灰手人笑道。

“你看我這樣的,像能來感覺的嗎?”褐手人問。

“像。”灰手人笑著說。

“行。”褐手人道,“你說像就像吧,我也沒辦法。”

灰手人又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大聲做什麽?”褐手人問。

“你終於不說我又陷入什麽了。”灰手人道。

“我不說,也不代表你沒陷。”褐手人笑道。

“你在裡面就是在裡面。”灰手人說道。

褐手人又說:“行,我在裡面,挺好。”

“你這麽廻答真的郃適嗎?”灰手人問。

“郃適啊。”褐手人笑道,“反正你也在裡面,儅然挺好。”

“你不覺得你又說廻剛才的話題了嗎?”灰手人問。

“覺得啊。”褐手人道,“反正你我就是這麽重複來重複去的。”

“重複……”灰手人道。

“又想起剛才了,是不是?”褐手人問。

“是啊。”灰手人說,“剛才我們說過的,從那火撲滅後恢複成撲滅前的狀態,再次被撲滅,然後再次恢複成撲滅前的狀態,就是重複。”

褐手人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到了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