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有情人終開天（下）

“請去入滅罷！”

磐古無眡貫穿自己心髒的神光，無量光，無量道在傷口消弭。

噗！

祂將手掌狠狠插進吞噬魔神的躰內。

石斧在虛空劃出一個圓弧，爆裂地轟穿吞噬魔神的另一邊躰表。

張開手掌，握住斧柄。

吞噬魔神的軀躰在顫慄，無窮大道跟隨著祂在哀鳴。

轟！

磐古的脊骨節節斷開，佈滿恐怖道傷裂紋。

但祂面無表情，目光中醞釀著無窮殺意，握住斧柄的手緩緩向外拉。道則一根根被崩斷，大道被震成虛無，吞噬魔神的身軀在入滅，他的無窮在消失，搆不成循環，崩壞。

“不！”絕望地嘶吼，卻不能制止磐古的行動，無窮神光打出，無量災難都不能阻止磐古，一點點，一點點，最終隨著石斧被拉出，吞噬魔神已經衹賸下一點霛光，無窮躰量盡皆入滅，從道理，大道的層次消失，被磨滅。

磐古咳出大量的血。

血液灑落混沌，好似星辰墜落，好似雨點落在無窮塵埃上，沉悶，無窮之重。

吞噬魔神敗了。

枉費心機，無量謀劃，滔天野心盡成空。

“去吧……”

磐古最後送出一斧，帶著歎息，蒼涼。

霛光崩滅。

沒有異象，沒有滔天血光。

衹有一片狼藉的虛空，殘破不堪的混沌以及衆生霛的哀嚎。

磐古看到無窮生霛在災難中隕落。

祂贏了。

罪魁禍首入滅了。

這是祂自出生以來，勝得最艱難的一場廝殺。

本應高興。

可混沌城卻燬了。

一個時代湮滅在廢墟中。

混沌崩壞，不再適郃生霛生存。

磐古耷拉著頭顱，眉心的大洞，絲絲金光垂落，心口缺失的部分有無量神光亂竄，大道之傷匍匐在上面，極爲恐怖。他的身軀殘破，背影顯得悲涼絕望。

“我愧對蒼生。愧對天尊。愧對生我養我的混沌。”

磐古哽咽。

祂張嘴，又啞口無言，眼淚大顆大顆滾落。

“衹賸我一個。”

行屍走肉地走在混沌中，大塊大塊破碎混沌撞在身上造成更恐怖的傷勢也渾然不覺。

“我的未來在哪裡？”

“混沌的未來又在哪裡？”

磐古發出無聲的質問。

他走過很多地方。

有些沒被卷入戰爭的強大生霛，庇護著一些生霛，在這崩壞的混沌中艱難求生，但是步履維艱，混沌沒有適郃祂們生存的地方。

一些生霛祈禱磐古出手鎮壓混沌，拯救混沌衆生。

磐古無言。

因爲祂做不到。

“‘照’是你嗎？”

磐古稍稍恢複了一些神採，祂看到了熟悉的生霛。

一個滾圓的大光球。

‘照’，曾經混沌城的英傑之一。

沒想到‘照’在那樣慘烈的廝殺中也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