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打開臥室的房門看到囌若初坐在牀上，他就想到囌老太太說的。

她呀，瘋了。一個人就坐在牀上嘴裡唸著“阿笙、阿笙”的，誰和她說話都不理，有時候還用自己的頭撞牆，沒人看著的時候，她會把自己撞得一頭是血，壓根不知道痛。

有時候，還抱著個枕頭，誰過來搶，她就咬牙。瘋起來的樣子嚇人得很。也不知道我們囌家造的什麽孽，招來一個有神經病的女孩。

霍笙想著囌老太太說的，他的腦海裡自動跳出囌若初發瘋癡傻的樣子。

七年，她在囌家頂樓呆了二千五百五十六天，那麽久的時間，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女孩子最美好的年華全耗費在“阿笙”的名字上。霍笙想得很難受，他不敢往下繼續想，在知道囌若初瘋過，他衹要一想到這件事情就心痛得沒法子呼吸。

比起七年來他喫得苦，囌若初的遭遇更慘烈。

阿笙哭了，站在門口看著發愣的囌若初掉下眼淚。

眼淚這個玩意，他掉了。他被逼著和囌若初分手，被囌華打斷腿，在虞城拿性命和人拼命，這一件件的事情裡，他都沒有哭過。

可是，他現在哭了，還不是一次。

阿笙意識到自己的眼淚流了一臉的時候，他連著轉身離開，怕房間裡的囌若初知道自己在哭。

囌若初聽到外頭的動靜，她擡起頭奇怪地看著霍笙沒有進來反而轉身離開。

嗯？這幾天的霍笙讓她覺得奇怪。

他們單獨相処的時候，霍笙看她的眼神老是在閃躲，是霍媽媽反對他們的事情，讓他爲難了。

霍媽媽的強烈反對，囌若初適應了。她清楚這麽長久下去，不是辦法。

霍媽媽對阿笙來說是他唯一的親人。除了自己，霍媽媽最愛霍笙。

囌若初想，自己是不該去再找霍媽媽談談。

爲了所愛的人，委屈求全著。

囌若初再遇到何安琪是在毉院，不知道是不何安琪被霍笙關進地下室餓了三天的緣故，她瘦了許多。

何安琪看到囌若初，恨得雙目都快瞪出來。

從霍媽媽的口中，何安琪得知霍笙知道囌若初瘋過的事情，因爲囌若初，他們母子倆的關系僵到不行。

霍媽媽和霍笙誰都不肯讓步。

這麽多年，霍笙一直是很聽霍媽媽的話，囌若初真是一個禍害，害得他們母子倆成了仇人。

囌若初看到何安琪，注意到何安琪手裡牽著的女孩子。

女孩子可愛乖巧，何安琪見囌若初盯著自己的孩子看，扯著嘴角笑起來。

“小鈴鐺，我們去看奶奶。”何安琪故意這麽說著，她難得溫柔地對自己的孩子說話。

奶奶？

囌若初聽著這個稱呼，再看著何安琪牽著孩子的手進了霍媽媽的病房。

囌若初跟上去，她人沒有走到病房裡，就聽到裡面傳來霍媽媽的笑聲。

“奶奶，小鈴鐺好想你。”小鈴鐺嘴甜，在來的事情，何安琪就告訴過她該說什麽。

何安琪笑著看霍媽媽寵著小鈴鐺。

“阿姨，囌若初來了。”何安琪低著聲音對霍媽媽說了句。

霍媽媽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她心裡是恨透囌若初。

“小鈴鐺想爸爸了嗎？”何安琪突然說道。

霍媽媽一愣，在看到何安琪臉上的笑容，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