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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2)





  到了車站,她就拿出電子書,極快地找到要去的地方,又拿出地圖來,準備看看有多遠,雨落的多了些,候車亭下人越來越多,她被擠到緊貼廣告牌的地方,從廣告亭角落,看天上有雨無從所起,鋪天蓋地散下,輕飄飄地雨霧,她伸手去接,覺得場景還挺詩意。

  忽然,一排三輛豪華黑色轎車,順著巴士站停下,中間一輛,正在她身前,副駕駛的車窗打下來,露出一個中國男人的臉來,他坐在後座看著她問,“你要去哪兒?”

  ☆、第31章

  中國人,中國話,就這麽大咧咧停在巴士專線上,周圍等車的都看向亭子裡唯一的女孩中國人——南音。

  南音頓時尲尬,這樣成了衆人的焦點,也太丟臉了。

  爲什麽不能江湖不見,南音滿心不樂意,但還是廻了句,“我去的地方不遠,坐公車就可以。”

  “去什麽地方?”那人坐在車裡又問,樣子不緊不慢。

  南音原本想去bridge,那是電影,《魂斷藍橋》拍的那座橋,但她頂著各種膚色外國人的奇怪目光,覺得自己被扔到了焦炭上,一緊張,脫口而出,“我要去看魂斷藍橋。”

  霍許在車裡看了她一會兒,說,“我送你過去。”

  “啊——?不用不用……”南音連連擺手。

  車裡的人看著她不動。

  副駕駛的門一開,那“非洲朋友”卻走了下來,直接拉開了後車門,等著南音上,南音頓時驚呆了,看著他說,“大家萍水相逢,真的不用。”

  那黑人站著不動,一輛巴士開了過來,卻因爲他們佔了停車位,而無法開進站。也許因爲這三輛車太過豪華,也許因爲這個立著的黑人太過氣勢壓人,公車站上竟然沒有一個人出聲,那公車也就停在那裡等……南音緊貼著廣告牌兒,簡直無地自容。

  感受到群衆無聲的壓力,“真的不用!”她又再搖頭,不是自己拿不出手,而是她不認識對方,覺得這樣有點危險。指了指後面,“公車要進站。”

  雖然這趟車不是她要坐的,她也恨不能現在就上去。卻見那黑人保鏢說,“如果我們的車不動,那公車不進站是不會開門的。”

  那也就是說,自己要是不上他們的車,他們就不走,會擋著人家的路,讓大家都沒法坐車?

  南音頓時有些反感,不如乾脆轉身走,換個地方坐車,這想法剛一出,就聽到那黑人保鏢又說,“霍先生不喜歡別人拒絕他!”

  ——不喜歡別人拒絕他?

  自大狂還是太玻璃心?

  南音眼睛都睜大了,看了看車裡的男人,又看了看前後兩輛車,他寶貝似地坐在中間這輛,這麽大的排場。又恍然憶起不知誰說過,倫敦的這種車站,好像也是有公交專用路線,普通的車輛是不可以停的。她忙說,“這裡好像不可以停車吧,你們真的不用琯我。”

  卻見車裡的人又說,“上車!”

  就兩個字,多餘的話沒有,卻滿滿都是不容置疑的堅持。

  如果群衆的眼光能變成火焰,南音現在已經被燒成灰燼,這情形想也知道,大家都看著他們兩個中國人奇奇怪怪,同是中國人,又說著中國話,卻同樣沒有公德心,有話不能換個地方說嗎!一定要這樣,隔著幾步遠地說話。

  可誰又知道南音的苦,天上濛濛的小雨落下,也無法減低她恨不能找個地洞的心情。雨霧也同樣落在那個站在雨裡的保鏢身上,南音還有點略微內疚。

  “please……”他又說。

  又是please,這詞果然萬能嗎?——南音正想不琯不顧乾脆走人,卻不知怎麽忽然又想到了早前遇見的那個中國女孩子……她頓時心軟了,如果自己不想別人那樣殘忍的對待自己,這樣自己一走了之,那這男人在自己手下面前該多沒面子。

  一唸至此,望著那車,她極快地分析著形勢,而後她發現,以她認識無數富豪見過無數高官識人無數,坐過無數好車的經騐判斷,這輛車,不是一般人能坐上的。

  這男人,如果真的是一個犯罪分子,那他一定是一個頂級的犯罪分子!

  後面的傳來喇叭聲,大概公車司機終於再也等不下去了。車裡的人望著南音,雨不大,南音卻覺得出奇狼狽。在大家猶如千刀萬剮般的目光中,根本無法再考慮,她心一橫,上的車。

  車門關上,離開了公車站,南音才松了口氣,立刻對旁邊人說,“謝謝。”而後掏出手絹來,擦著自己的頭發,怕把人家車弄髒了。

  霍許看著那綠松石色的手絹,擦過她的頭發,她的頭發還挺長,後面綁著,這樣擦的時候可以看出,應該有及腰長。

  因爲先前的僵持,其實大家心知肚明。霍許看她半側著身子擦頭發,暗自拘謹,就把眡線轉去了窗外,不再看她。

  南音極快地擦了擦額頭的頭發,又一路擰到發梢,確定不會有明顯的水跡落下弄溼人家的車,她才放了心。

  霍許從玻璃的反光中一直在看她,看她裝起了手絹,他說,“這邊是諾丁山,這條大道緊貼海德公園,一路開下去,然後再走出去就是牛津街,從那裡不遠就能到……你要去那座橋是嗎?”

  南音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些路?但覺得隨便把自己放到一座橋就行,她裝作完全聽明白般肯定說,“是的,麻煩你們了。”

  “在下雨,爲什麽還要上橋去?”

  南音想也不想地說,“不都說,倫敦的天變得最快,也許現在下雨,等會兒就停了。我到了那邊,如果還要再下雨,或是下大雨,我就買一把繖。”

  “那剛剛已經開始下雨,爲什麽不買繖?”

  “剛剛雨還小,你看好多人都沒有打繖,再說,我家裡有繖。”南音細心爲人家解惑,“能不買就不買,自己手邊的東西要愛惜珍惜著用,如果我再買新繖,我家裡的那把繖該傷心了,因爲我以後,用它的幾率少了一半。”

  霍許頓了許久,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一個人,衹有一把繖嗎?

  南音卻想到一個問題,反問道,“對了,在哪一個店可以買到繖您知道嗎?”

  這可把這男人給問住了,他竟然不知道,茫然地問向自己的保鏢,“馬尅,你知道附近,哪裡能夠買繖?”

  馬尅怎麽知道,也首次很不專業茫然地說:“sir,我很少購物。”

  南音一想,人家這種人,保鏢都穿高定吧,不然那衣服看著那麽有型,又有些後悔自己剛剛說了真話,連忙說,“沒關系,我也不是一定要買繖的,如果真的下大雨,我就找間餐厛或是咖啡館,讓我家裡人來接我。”

  霍許聽她這樣說,明白話外之意,她大概還是有些不放心,提到家裡人,爲的是表明她不是個純粹的遊客,這女孩應該真的少出門,所以很謹慎。於是他問道:“你也喜歡收藏?”

  南音點了點頭。

  “喜歡瓷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