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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第54节(1 / 2)





  昨夜里头,齐贵妃说的那话,触到了他的心思。这孩子的确长成了,至少是不会轻易夭折,给他娶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这真的一旦下令甄选皇子妃,等于宣告天下,皇长子长大成人。然后就又要被逼着往内阁给他的路子上走了。

  这么多年,绕个一大圈,又绕过去了。

  宣和帝眼神颇为复杂的瞥他,朱承治跪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父子两人如同对峙似得,过了许久,宣和帝抬了抬手,“算了,你起来。”

  朱承治口里应了声,他跟在宣和帝身后。

  “朕记得你小时候颇为聪慧,当着诸臣工的面,半点都不怯场,把孝经背出来。怎么大了成了这幅德行?”

  “儿臣谨遵父皇的教诲,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朝廷大事,的的确确不是儿臣该染指参与的。”朱承治立刻给宣和帝个软钉子。

  宣和帝愣了愣,眯起眼睛好好的想了想,终于把两三年前对长子说的那话给翻了出来。

  他嗓子里头被人给塞了个木塞,上不来下不去,堵在喉咙口别提有多难受了!宣和帝瞪着眼,没成想朱承治竟然给他出这茬。

  过了半晌,宣和帝都没能说出话来,最后背气似得自己径自走了。

  这一场出外踏青,自然是不欢而散。宣和帝回到行宫,坐在那儿想了好会,过会子嗤笑,“原来装的那副恭顺样儿,糊弄谁呢!”

  冯怀站在那儿听到这话,低眉顺眼只当做没听到。几个太监手捧银盆脸巾鱼贯而入,伺候宣和帝洗漱。

  冯怀亲自过来伺候。这天底下能得他伺候,且有这个脸面的,除了自家的爹娘,就只有宣和帝一人了。

  他伺候宣和帝宽了衣裳,将脸上和双手都擦拭过一遍之后,又把常服给宣和帝换上。

  宣和帝瞧着冯怀给他把腰带扣上,似是悠闲的问,“宫里头的动静,能瞒得过西厂么?”

  冯怀听这话,手上把腰带上的扣眼儿别紧,噗通一下就给宣和帝跪了,额头贴在地毯上,“皇爷这话,可是要杀了奴婢了。奴婢在外头当差,宫里头的事儿一概不知。”

  说着,他嗓子眼里头的声气儿都带了点哭音,听得宣和帝直啜牙。

  自己还只是问一问呢,人就吓成了这样。宣和帝叫来其他太监给自个整理着装,大马金刀的往床上一坐,“朕还只是问问,就吓成这样了?”

  说完,他又对冯怀这反应颇为满意。

  西厂管得是外头,给皇帝呈送外面的情报。至于宫里头,皇帝的地儿,不管是西厂还是老资格的东厂,都不敢动上半分。至少是明面上的,要使劲儿就在外头比试。

  “好了,起来吧。”宣和帝一抬手,“大皇子那儿,你可曾听过甚么风声没有?”

  这话问的怪,儿子好不好,难道做爹的还不知道?还要问个外人。

  冯怀装作细细思考的模样,“这个,奴婢倒是没怎么听说过。”

  宣和帝长叹,“他十五了,小子长得老快,记得朕头回见他的时候,瘦瘦小小,也就比只大猫儿好些。现在长得这么老大了。”

  冯怀知道宣和帝和齐贵妃的那些事儿,也知道宣和帝对长子的不关心。他也管不着这些事,一只手伸出来,五根手指还长短有不同,做爹的有个偏心再正常不过。

  皇家的家事,他委实有些不爱掺和。

  “长大了的小子,都有些毛病。”宣和帝靠在后头的枕头上,闲闲道,“他也该有这么些毛病吧?”

  冯怀听得眉头一跳,知道这是要上好戏,心下一乐,就要往里头丢把柴。可心思一上来,想起宝馨还在那儿。宝馨是朱承治身边的大宫女,主子好了,做奴婢的跟着风光,要是不好,他的确是有那个本事把人全须全尾的给捞出来,但也必要给人这么个无妄之灾。

  “这个……”冯怀赔笑,“这个年岁的小子的确有些毛病,不过都有爹妈管着,无伤大雅。”

  宣和帝想起朱承治顶自个的话,眉头都拧起来。这儿子,他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要说不好,聪明劲儿摆在那里,顶撞起他来,那真是叫人一个无话可说。但是说他好,那个温顺无害的模样看的他气不打一处来。

  有毛病,那肯定是有毛病的。

  齐贵妃夜里说的那些话在脑子里头回想起来。话语里头似乎总有几分意有所指。

  他眉头拧的更紧,“待会到大皇子那儿去几个人,瞧瞧他身边儿有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儿。”

  所谓见不得人,恐怕指代的就是男女间的那些花花事儿。这事在皇家要说小事,那真的就算是小事,但是往大里说,过早沉迷女色,掏空了身子,说出去虽然大家最多说一句保重身子,可在德行两个字上还是有些不足了。

  冯怀听着,掖手站起来退到一边,办这个差事的不是他,而是另外的太监,这件事儿用不着他这尊大佛。

  冯怀心里明镜似得,真要和大皇子有个什么的,恐怕就是宝馨一个。要是被查出来,大皇子他不去管,单单这个小丫头,回头就要被臊死。

  和小五岁的皇子混在一块,绝对不是什么好名声。回头王皇后和惠妃还不知道怎么整治她。

  想到这里冯怀借着到外头亲自给宣和帝捧茶水的由头,到了外头。曹如意见着他出来,马上撵过来,“冯爷爷可有甚么吩咐?”

  “去找几个人看着,在大皇子那儿,除了那个人之外,闹谁都不管。单单她,不能碰。”

  曹如意嗳了声,弓腰去了。

  春华宫里头已经沸反盈天了。

  宝馨站在那儿,背脊挺得笔直。面前的是一群皮笑肉不笑的太监。

  “奴婢们行事,都是奉了皇爷的旨意,还请姑姑放行。”领头的太监道。

  朱承治回来不久,外头就来了这么一群如狼似虎的太监。宝馨听到风声,拉上方英,两个人领着一群人就把宫门给堵了。

  宝馨听到是奉了宣和帝的旨意,脸皮上抽动一下,两手插袖,“既然是皇爷的旨意,咱们也不好拦,只不过既然来了,也该见见殿下,回几句话,不然就这么冲进来,知道的是笑的各位在办差事,不知道的,还当是哪门子人到春华宫撒野。”

  那太监看人的目光像条蛇,阴冷阴冷的,嘴里冷笑两声,“姑姑说的倒也是,咱家这就去叩见大殿下。”

  宝馨听他这么说,正要开口,后头来个小太监,跑的喘气儿,“殿下叫公公进去呢。”

  宝馨鼻子里哼哼了两声,抬了抬手,给人让出条道来。

  朱承治端坐在明间的宝座上,他独然安坐,没有半分不安,甚至还叫小太监给他沏茶,端起来仔细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