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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腰(1 / 2)





  学徒还不知晓这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 只觉得略有些奇怪。

  师傅嘱托完以后,包厢内陷入一片沉寂。

  但他也没想那么多,只温和笑笑, “你们要做相似的小人儿是不是, 我来帮你们。”

  不仅仅是长相了, 这般字正腔圆的口音, 也和之前的荷兰店长相去甚远。

  辛葵愣愣, 打着哈哈朝着那位学徒凭空点点头。

  学徒走上来的时候, 先拧眉看了两人转盘前的成型, 女孩的稍稍惨不忍睹。

  他顿顿, 迈开步子往前。

  辛葵看学徒走上前来,一副要从背后拥着覆过来的作势。

  大脑当机三秒, 她迅速地做出了抉择。

  小姑娘站起来, 朝着学徒作邀请的姿势, 而后“啪嗒啪嗒”两步踱到贺云沂那儿, 在他身侧半蹲下来, 表示自己要以观摩的身份, 用眼神示意学会。

  “您继续, 我看着学就好。”看学徒愣怔的档口, 辛葵继续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小手上沾染的还有陶泥,干脆就在旁边用以净手的小水池里清洗了一番。

  学徒在原地杵了两秒,又笑了,“可是不亲自上手教, 这个人形玩偶估计有点难度,你们若是做点陶盘陶罐还行。”

  辛葵听此, 瞥了眼贺云沂。

  对方冷静有余, 朝着学徒缓缓开口, “你来我这边,我等会儿再去教她。”

  辛葵张嘴“啊”了声。

  她看看贺云沂,复又看看那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

  如若是学徒亲手来教贺云沂.........

  辛葵想象了一番那般的场景。

  “.........不行!”女孩连忙低声制止。

  贺云沂偏过头来,稍稍压低了下颌,贴得近了些,“什么不行?”

  “我不要他靠近你。”辛葵瘪嘴,不止是外国帅哥,谁都不行。

  思及此,她感觉内心里有腾腾的小火焰在往上冒,汩汩的戳着尖儿。辛葵拇指和食指并拢在一起,抬手在贺云沂的窄腰间游移,顺带恶狠狠地捏了捏。

  “我都避开了,你居然还、还主动逢迎!”

  贺云沂轻笑了声,“逢迎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解释?”

  辛葵径自拗了半天,怎么也斗不过他。

  一来二往,两人大有越说越久的架势。

  年轻的女孩男孩,长得都是绝顶的漂亮。

  眼下,周遭像是有了结界那般,窃窃私语之际,只让旁人觉得,半点话都插不上。

  无力却又心甘情愿地等着。

  这便是学徒内心的真实想法。

  ---

  最后采取的方案是,学徒和贺云沂并肩坐在一起,学徒教着捏,顺带讲解。

  辛葵则是在旁边看,坐镇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云沂那方捏的她,算是有了个雏形。

  贺云沂上手很快,没多久就掌握了速度和弧度的把控。陶艺转盘可以自我调节转动速率,他开了自动挡,和起身要离开的学徒说了谢谢。

  “漂亮的情侣,再见。”年轻的学徒笑笑,绅士地鞠躬,继而转身掀起帘子,很快便消失在包厢门后。

  辛葵复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包厢门口,在心里过了一遍对方说这句话时的笑容,没忍住,感慨了一番,“欸.........外国人真的好会讲话。”

  “这么欣赏的话,刚刚怎么死命拦着不让对方靠近我。”贺云沂语气淡淡。

  辛葵听了立马撂眼望过去,对方眼皮都没掀,低着头,手下动作未停,别提有多么专心致志了。

  “阴阳怪气......本美少女不和你计较了.........”辛葵哼了声,小手捏陶泥的动作不免重了些。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给贺云沂的这个人形玩偶给捏成......丑!八!怪!

  不知过了多久,贺云沂那边都在准备定型炙烤了。

  辛葵这边还在捏身子。

  贺云沂走过来以后,就这么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不说话,不开口,也不主动帮忙。

  那副模样,好似就是要看,辛葵能有多能耐似的。

  “............”

  辛葵径自矫揉造作一番,装模作样地捏了会儿。

  然后越捏越烂。

  静默之中,小姑娘率先扛不住了。

  她幽幽地看向他,“你也不来帮帮我.........”

  “要我帮你也可以。”贺云沂等的就是这句话,“以后还敢这样盯别的男人么?”

  “我哪儿样了?”辛葵毫不客气地拧眉。

  贺云沂优雅地擦擦手,“就平时看我那样,眼睛放光。”

  辛葵沉默了。

  谁平时看他的时候眼!睛!放!光!了!

  “放光的明明是你.........”她小小声埋怨,而后再次下了定论,“饿狼扑食。”

  贺云沂这一次,总算是捕捉到了辛葵的话语。

  他蓦地笑起来,眼角沾染的都是冰雪初融的笑意。

  笑得妖孽又好看,可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能让人承受得来了。

  “你再多说一句,等会儿车上我就给你表演个饿狼扑食。”贺云沂说。

  “............”

  ---

  折腾了一整个下午。

  两人的人形玩偶总算是成功且定型。

  因为是新出炉的陶泥,需要放在店里用专业的器具进行进一步的定型、晾干和曝晒。所以目前,起码是今天,两人暂且是不能拿到手的。

  店里采取的方式便是,留个地址给店主,让对方寄过来;亦或者是日后亲自过来取。

  不过也不是没事可做,眼下两人可以亲自挑选到时候用以包装的套盒。

  以及在陶瓷上喷漆而写自己想要写的话,或者是标记之类的。

  这儿来的情侣多,多半需要提前几个月预定。

  贺云沂能够当天拿到包厢的名额,还是因为他爸妈皆是老客户,店主也就顺水推个人情。

  “我在这儿挂了个名,以后想玩的话,都带你过来。”

  辛葵听到这话的时候,还在纠结要在人形玩偶上刻什么。

  她随意地点点头,“你准备写什么啊,我有点儿想不好。”

  辛葵这样说,其实还是想照抄一份对方的答案,偷偷摸摸的。

  “随便写。”贺云沂应得很快。

  “.........”

  “这怎么能随便!”辛葵语调拔高。

  贺云沂听此只扬眉,罕见地没有解释。

  在她仍是纠结的时候,贺云沂已经弄好了。

  人形玩偶亭亭而立,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辛葵惊诧了瞬,“不是吧你,真的这么随便?”

  在她磨磨蹭蹭弄好的时候。

  趁着贺云沂去和店主交涉,辛葵凑到仿造自己的那个人形玩偶跟前,绕着盯了会儿背后的喷漆字。

  是英文--「nebula」。

  贺云沂再回来的时候,拎了两个金灿灿的福袋回来。

  这是店里独有的特色,算作是最后的小彩蛋。

  每完成一份手工陶艺品,都可以将一份对于日后的期许或是愿望,用笔记录下来,放置在福袋里。

  店家会帮忙保存到你亲自约定好的日期,这个日期可以不具体到哪年哪月,你甚至可以约定为往后的许多年。

  不过也有一点,如若具体的日期过了时间,那么店家会将福袋清理掉,算作是粉碎了之后的记忆。

  这便是店名--「时光穿梭机」的由来。

  自贺云沂拿回福袋以后,就发现小姑娘滴溜溜地瞪圆双眸,一直自以为没被捉到那般,偷偷地朝着他瞧。

  “怎么了,饿了?”贺云沂刷刷地写好纸条,放入福袋,“等会儿带你去吃华安庭成。”

  辛葵瞥见他迅速的动作,连忙又去写自己的那份,“嗯.........是有点儿。”

  ---

  晚饭是在华安庭成解决的。

  辛葵因着中午没吃,一股脑叫了好多菜。不过吃水不忘挖井人,她又按照着贺云沂的口味,给他也要了好多菜。

  饱餐后,时间就过得很快。

  直至贺云沂送她回了剧组酒店的楼底,车子也缓缓地停入地下车库的时候,辛葵还在感慨——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是,仿若时光穿梭。

  眨眼就没了。

  “你晚上有戏,我也还有事,就不上去了。”贺云沂倾身而来,抬手给她解了安全带,“注意点安全,不要老是熬夜,天气冷怕凉,就多贴点暖宝宝。”

  “你是怎么在一口气之下,说出这么多话来的?”辛葵弯弯眼,望着近在咫尺,帮她解完安全带还不愿意停留的贺云沂,轻声开口。

  “很简单,肺活量足。”贺云沂略略挑眉,“所以也不会像某人一样,接个吻都喘不过来。”

  辛葵抬起手,在他的胸膛上,用指尖狠狠地点戳了下。

  然而就是这般无声无息之间的小动作,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也放大了某些在暗处径自燃烧的节点,气氛登时变得暧然。

  或许是即将别离,那份刚刚一起的欢愉时光很快消散;又或许是为着下一次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依相偎,而有所挂念。

  总而言之,两人都十分默契地享受着最后的时光,没有再开口。

  车厢内只开了车顶的罩灯。

  那晕黄隐隐绰绰地洒下来,近处又是贺云沂的面容。

  他启唇,“辛宝.........”

  话说到一半,辛葵径自打断他,抬手勾住贺云沂的脖颈,大胆热情地绕过来。在他的唇上恶狠狠地咬了下。

  贺云沂明显是愣怔了瞬,而后他很快抵过来。

  中途他勾着她的舌尖,只轻轻地吮,不肯给个痛快。

  小姑娘媚着眼儿,被勾得不上不下,连忙急切着追击回来。

  贺云沂任由她亲,自身却是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了。

  他只是径自敛眸,浅笑间,缓缓出声,“现在总算明白了。”

  “.........明白什么?”辛葵致力于啃,半点都没放过他。

  “这就是你所说的——”他刻意顿顿,继而复又补充道,“饿狼扑食?”

  辛葵迷蒙之间,琢磨了下这个词。

  而后她很快想起,今天下午陶艺店发生的那些事儿,以及自己大放厥词的那些对话。

  贺云沂又在偷换概念了,辛葵想。

  她当时说的对象,分明是他自己。

  小姑娘不甘示弱,复又重重地咬了下他。

  “你挠痒么?”但这也仅仅只是换来贺云沂的揶揄,“有本事你就再重点。”

  两人都暗含了劲儿,不分上下。

  到了最后,辛葵率先败下阵来。

  她被抱着去了主驾驶座,窝在贺云沂怀里,被他掐着下巴啜。

  手也不安分,绕过大衣,往羊绒衫里去。

  “我有点儿怕。”

  “怕什么?”

  “怕太想你了,你答应我,你要经常想着我。”

  辛葵很少有这般表露情绪的时候。

  她平日里便大大咧咧的,常人看起来是没心没肺惯了。

  但她内里渴望的,其实要比想象的,要多很多。

  很久之前,也曾担心过这段感情的走向,在黑暗中才曾径自想象未来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