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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1 / 2)





  “这样可以吗?”

  安平感受着他的动作,且他的唇还在往下,她捂着脸:“你能不能不要这种时候讲话?做不就行了。”

  王培清动作不停,说:“你喜欢我主导?”

  安平想踹他,但是她两腿发软,身体都在发抖。她怀疑王培清就是故意的,她声音也不自觉变了调:“看心情。”

  她被弄得不上不下的时候,王培清忽然起来去了浴室。安平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不过他确实开始很注意跟她做时的细节。

  一会他回来,唇在安平唇上贴了贴,带着淡淡的清香。安平推他:“不要了,没感觉。”

  他凉凉的手指又摸回原来的位置,又捻了两下,唇瓣咬着她,很快安平又被他拖入那种晕眩的深海里。

  直到她哼哼唧唧快要崩溃,他才起身,又抓过安平的手摸了摸他自己的,还在讲话:“一点事都没有。”

  安平这下不忍了,脚伸出来要踹人,却被他一把握住,摁在他肩膀上。

  这个姿势更折磨人,安平觉得她一次又一次被拍上岸,又溺进水里。王培清也好不到哪去,他想嵌进她身体里,更想牢牢地嵌进她心里。

  两人翻来覆去折腾够了,齐齐躺在床上喘气,安平的掌心还有王培清的汗水。

  她开始无意识的漫谈:“钱同元要跟裴江南离婚了,已经在走手续了。”

  第58章 chapter58 .女人天生三分量

  钱同元离婚的事,一开始他对他们谁都闭口不提,他在做沉默的、无谓的抵抗。这对他是一种恐惧,不知道怎么面对未来的恐惧。

  好像一夕之间,天地变换,之前互相抵死缠绵的承诺只是过去热烈的注解,于今天来讲是轻飘飘的,连两滴眼泪都配不上的。

  他讶异于人情感的脆弱。

  看着她不发一言离开家去上班,看着她回来又独自待在客卧。他不说话,但是也只做她喜欢让他做的事,比如看一些对他来说云里雾里的书,她比较喜欢有文化的男人,可是他头脑空空。

  他带着女儿完成幼儿园布置的手工作业,也会支使她去给妈妈看。她对女儿是有耐心的,但是跟他依旧无言,是铁了心的。

  于是他挑起几次激烈的争吵,东西也摔了,互相也扯下来对方的皮肉。她控诉他如何神经大条不体贴在她需要的时候去吃酒打球,遗忘的纪念日,她无法跟他倾吐交流的职场龃龉......,总之撕破脸的夫妻,过去都有罪。

  争吵的最后她对他下了定义:“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 loser,一个俗透顶的男人,什么都由你爸妈给你准备好。你骨子里就是巨婴和大男子主义的合成品,你对我的那些好哪样不是为了标榜你自己,我实在受够了。”

  他意识到要结束了,他只是不敢承认他的能量太小,完全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有错吗?

  没错,人往高处走,他这么说服自己。他头一次痛恨平庸,原来他一直因为幼时家里的富足对什么东西都没有争夺的概念。上学的时候爸妈要给他准备一大包橡皮,一天就要丢好几个。他也不在意谁拿了,拿了零花钱也是跟好朋友一起吃吃喝喝。

  他没有什么进取心,就连没考上大学,他也是在为爸妈和裴江南难过,他觉得人生的帆会继续顺风而行的。

  离婚算是他不疼不痒生活里一次阵痛。安平送完彤彤的东西,跟他站在灭了灯的楼道里聊这些的时候他们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一年半之前,他们还开着钱叔叔那辆即将报废的桑塔纳去了趟西北。一路往西,一天里面看着外面的景致变了又变。直到看见层峦间耸立的雪山,他们欢呼尖叫。但调味品就是调味品,遮盖不了饭本身就难吃的事实。

  中间高速公路断了一截,他们在一条二级公路上颠簸,有停在路中间的牛,一动不动,彷徨地张望来往的车辆。一年后,他们都成了那头牛,甚至连动荡的根源都找不到。

  他们寄望于未来的灿烂,于是甘愿为奴,将自己的双手奉上,让一房一车一爱人的幸福为他们套上镣铐。

  即便在谁没刷碗,谁不耐烦了,婚礼的车队、礼金种种琐碎的问题上发生大大小小的争吵,也对一起携手走下去产生怀疑,但最终他们还是带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和被对方气出的结节走进了婚姻。

  可现在他只能任由他的婚姻终结,安平不知道如何劝说,她也想知道爱能抵抗什么?

  又或者脆弱的人只是在索取爱,奉献也是为了更合理地索取。只有足够圆满的人,才有健康的爱。

  林东行跟她约在元富大厦一楼的咖啡馆,安平早上跟着郑伊伊见了两个医院的主任,有点乏了,她点了杯海盐芝士。

  对面的林东行不习惯喝咖啡,他一般运动的时候会喝点功能饮料,平常多半就是白水。

  他伤了的脚固定还没有去掉,拿了只拐,两人静坐了会,他说:“你在新公司怎么样?”

  “挺好的。”安平不想细说了。

  林东行明白她的意思:“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他家洗手间那段有台阶,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安平抬眸去看他,他还是很安稳的样子,没变太多,她转身喊了正在把猫往猫笼里抓的男生:“你好,麻烦你帮他一下,他想去洗手间,可以吗?”

  男生是这家店的服务员,他闻言过来,看了眼林东行的脚,很愉快地答应帮忙。

  等他从洗手间回来,安平发现他看她的眼神变了点,是一种强行剥离的撕裂感,他掏出手机边操作着给安平转账,边说:“我过两天就去上海了,学校跟华师有个合作的培训项目,可能要去大半个月。”

  安平喝了一大口咖啡,口腔内壁上沾了苦味,她抬眸:“上海,太棒了,一切顺利。”

  她的手机有进账的提示音,她点开看了眼,一笔不小的数目。他备注的一清二楚,甚至连装修的时候她买过的一些家电的钱也一同转过来了。

  安平笑:“忽然这么多钱拿在手里,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林东行一手握着眼前的水杯,看着她,他像一朵阴雨天要来时的云朵,是带着点灰色的白,眼神怔怔:“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的事,也许去年我不该逃到新疆去的,那时候我要是幡然醒悟,我和你可能还有机会。但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是吗?”

  “嗯。”安平想起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那是一个极其盲目的年龄段。她忙着跟团、忙着变得优雅更具魅力,忙着将自己塞进由各种资讯构建起的标准里。

  穿衣不能太廉价,鞋子包包要配拿得出手的。要这样,不要那样,盲目的独立和自由,更像是喊出了一个自己未能领悟的口号。也像是中心商场广告矩阵下抬头仰望的奴隶,她摆脱了无法缴纳 6000 块择校费的被动,手里捏着用身体和精神换来的票子和自由,站在琳琅满目的橱柜前挑选喜欢的商品,甚至选了一个具备构建幸福标准的男人,打算对自己的生活大展拳脚。

  她像只勤劳的蜜蜂,不停的采蜜,但是最后那甜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直到她被林东行的话从迷蒙中敲醒,她才发现,她依旧是被动的。被动地接受男人对好女人的标准,被动的接受商业社会对一个合格消费者的驯化。她在毕业的第一年挥霍掉所有的钱来满足自己曾经残缺的欲望,但很快她又发现那些满足就是海盐芝士上的芝士,一会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