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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县令默然,这些天萧洵一直在晋王府里住着,还提出许多于民生有益的政策,他偶尔也听同僚们提起,萧洵是很得王爷重视的。

  且人各有志,以他们的关系也不适合交浅言深,刘县令便不再多言。

  晋王身为晋地的直接主宰,于此地百姓而言,无异于土皇帝。然他的四十岁寿辰,却办得一点也不隆重,只命人在城内设了粥棚布施,于王府内摆了几桌家宴庆祝耳。

  萧洵身为晋王府的新晋红人,自然能得一席位。

  这些日子观晋王言行,分明是位忧国忧民毫无野心的守成藩王,但萧洵敏感,仍旧能在平静表象下察觉出两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推杯助盏,酒过三巡,气氛也热起来。萧洵在旁桌陪坐,听着主桌那边言笑晏晏,不动声色观察着与宴之人。一个转头却瞧见二门处有人将门帘掀开一条缝,落在门帘上的影子娇小纤细,似乎是个女眷。

  他仔细看去,恰与一双盈盈水眸对上。

  萧洵恍若未见,只一瞬便移开眼去。

  酒宴过后,晋王又请人至梅林赏景。午时才下过雪,厚重的白压得红梅轻颤,疏影横斜之景在冬日里也令人心旷神怡。

  与宴之人中不乏文采辈出者,晋王喝了些酒,兴致颇高,命管家搬出一箱金玉器物,当做彩头让人作诗。

  到萧洵时,不少知他身份的便隐隐期待着能得他一首,不知道的见他器宇轩昂也都存了点打量的心思。

  萧洵起身,信步走到拉了绢布的两座屏风中间,提笔沾墨,挥袖写就一首词,端的是姿态飘逸,笔走龙蛇。

  晋王朗声一笑,“探花郎果真好文采!”

  观者适时发出惊叹,萧洵却十分淡然,笑着自箱里取出一支珠花,用羊脂玉雕刻的牡丹,花瓣映着雪光栩栩如生。

  便有人打趣,“不知探花郎要拿这支精美之物送哪位美人?”

  萧洵笑道,“家中有幼妹,惯爱这样的玉饰。”

  一时间,众人皆赞他兄妹情深。

  到了掌灯时分,天空中又落下雪来,宴会已到尾声,萧洵跟着众宾客欲出晋王府的大门,却被管家叫住,“萧大人,王爷有请。”

  萧洵与方才结交欲一道出府之人道别,跟着管家又回到先前赏景的梅林。林中有赏雪亭,亭中有火,火边是挡风的厚重纱帐,隐约可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内饮酒。

  “王爷,您找我?”萧洵掀帘而入,恭谨问道。

  “坐。”晋王一指对面,开门见山道,“下个月本王要回京过年,想问问你,愿不愿与本王一道。”

  萧洵受宠若惊,却有些犹豫,“下官的任期还未到,不敢擅作主张。”

  巡城郎官与太守县令等三年一任不同,是一年以后便要回京的,虽无明显规定任期内不得离开巡查之地,但贸然离开总归不妥。

  晋王沉声道,“这不是什么问题。”

  萧洵沉吟片刻,正欲回答,却听得利箭破空,一群黑衣人踩着月色从阴影处钻出,瞬间与王府亲卫缠战做一团。

  晋王是寿星,喝了不少酒,但神勇不减,取出腰间配剑与靠近暖亭的刺客斗在一起。

  萧洵直面一场战斗,心中疑惑,却也来不及思考,一脚踹飞一个黑衣人,夺过他手中的刀将晋王护在身侧。

  这场刺杀来势汹汹,但晋王府到底不比旁处,府中亲卫源源不断加入,很快祢平战斗。

  “父王!”傅敏先前代父送客,才从外间赶过来,忙将晋王扶回书房。

  晋王并未受伤,只是酒气上泛出了许多汗,倒是萧洵与人争夺武器时腿上受了一刀,晋王命人给他包扎,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家门不幸,让你见笑了。”

  萧洵神色微动,晋王却似是想起某些不愉快的记忆,神色不振,语气悲凉沉痛,“这场刺杀,是我那在京中的长子下的手。”

  第55章 桃花

  萧洵在金陵并未见过传闻中的晋王世子,但记起涟歌曾被他的人在宫中掳走过, 沉下脸去。

  晋王叹口气, “年年我过生辰他都要来这一出。”

  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模样, 说的模棱两可, 萧洵心知没这么简单, 嘴上却附和道,“臣在京中便听闻,世子性格乖张,却不想能到如此地步。”

  “他母亲去得早, 本王又忙于政事……”晋王自嘲,“只怨本王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

  话到这里也便罢了。萧洵伤了腿, 晋王命人收拾出一间客房让他留宿,萧洵心知是试探,也只得接受。

  亲卫扶他时不动声色将手指抚过脉门,萧洵放松身体,任他探究。他今日与刺客交手, 露出手上功夫, 知道是让晋王起疑, 便大大方方让人摸底。

  已是夜深人静, 偌大的晋王府只听得见雪落下的声音。忽起一阵风呼啸着卷起千堆雪,巡逻的亲卫被冰雪扑了满身,挥袖去挡的一瞬间,没瞧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宿客的东苑,油灯已经吹灭, 霍青现身萧洵榻边,道,“那亲卫果真去了晋王府书房。”

  为表诚意,除了第一次上门带着霍青以外,其他时候萧洵都是只身来的晋王府,但霍青出身云卫,暗处才是他是世界。

  “至于今日行刺之人,的确是晋王世子的手笔。”联想到在金陵时傅彦行遇到的几次刺杀,与今日晋王府中的如出一辙。

  萧洵来晋阳之前傅彦行曾提点过他,晋王和世子有龃龉,他沉默片刻,与霍青一番耳语,让云卫用特殊传令之法将近日所得传回京中去。

  收到信的时候,皇城里正在过冬至。

  涟歌头一日就向傅彦行提出要回萧府里去过节,他虽不舍,但晓得她进宫快两个月了,怕是思念亲人。况且“太后”是没有理由拘着人小姑娘在宫里过冬至的,他只得同意,但同她讲好第二日要再进宫来,且得呆到年前萧元敬回京述职再走。

  涟歌只当他是担心自己在家中不如宫里安全,一口应下,一大早便收拾好回萧府去。

  傅彦行散朝后下意识去膳厅用饭,见到桌上只有一副碗筷时心情有些阴沉。

  流安心内咯噔一声,这小祖宗怎地也不陪陛下把早膳吃了再走,但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彦行的神色,道,“听偏殿伺候的宫人说,萧姑娘本欲等陛下散朝后拜别了再走,但怕下雪,所以只去了安寿宫请安,未能等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