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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1 / 2)





  她性格内敛,平时旁的闺秀们偶尔会聚在一起讨论这些,她都是不爱参与的。

  听她这样说,涟歌也不再问了,默默数着时辰,期待这宴会能早些结束。

  那厢太皇太后正和季如霜说话,却忽地想起涟歌来,凤目低垂,望向三品外命妇的方向,淡淡问道,“吏部侍郎夫人可在?”

  像这样的场合,王氏一般是做配的,忽然被太皇太后点名,着实有些诧异,忙从位置上站起来,道,“臣妇在。”

  太皇太后表情淡淡,上下打量她一番,“去年哀家能痊愈,除了如霜之外,尚且多亏了你府上的二姑娘,虽说如今她人在濮阳,哀家的赏赐也不能落下。”

  她刚说完,便有太监捧着托盘上前,呈着赏赐之物。

  王氏心中警铃大作,这件事萧老夫人和她通过气,让她不要张扬,但如今太皇太后亲口点破,她也只能实话实说道,“回太后,臣妇的侄女,就在宴会上。”

  太皇太后长眉一挑,套着长长甲套的么指微勾,道,“那就请萧家二姑娘出来,让哀家瞧瞧是什么样的好孩子。”

  涟歌从位置上走出来,施施然朝上行了一礼,“臣女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沉声道,“抬起头来。”

  涟歌抬起头,雕梁画栋的殿内明珠高悬,散发着明亮柔和的光,照清她的脸,巴掌大的小脸上是精致的眉眼,虽年纪尚小,但柔情绰态,可见一斑。

  殿内一时安静,太皇太后笑道,“是个好的,只是你是何时进的京?哀家若早知道,早就传召你进宫陪哀家说话了。”

  “回太皇太后,臣女上个月才陪兄长回的金陵。”涟歌柔声道。

  “你去坐在季丫头边上吧,好陪哀家说会子话。”太后纤手一指,便有宫人搬了软垫过去放到季如霜身旁。

  涟歌不好推辞,走过去坐了。季如霜笑着看她,道,“萧二姑娘进京便好了,也可与我一道进宫里去陪伴太皇太后呢。”

  太皇太后被逗笑,“你这促狭的,是嫌哀家太闷了没有伙伴陪你吗?”

  季如霜调皮吐舌,“臣女的意思是,多一个人陪太皇太后,您能更开怀啊。”

  涟歌听她们如此说话,只得尬笑。

  徐灿自涟歌出现便一直在打量她,如今涟歌和季如霜坐到一起,她便将两个人都放在眼底看,却似乎觉得,这两人轮廓有些许相像,只是萧氏女五官更为精致些,季家女眉毛更粗。

  她便笑道,“要不说都是有福之人呢,我倒觉得萧二姑娘和季姑娘生得有些像呢。”

  第35章 是谁

  此话一出,不少和太皇太后亲厚的命妇闺秀纷纷附和,“听徐大姑娘这样讲,还真是这样。”

  季如霜心中扭曲不已,她自萧涟歌出场时就打量过她了,自然知道跟自己生得有些像,且还比自己生得好。

  但她未表现出来,却做谦虚状,笑道,“还是萧二姑娘生得更好。”

  徐灿和她向来不对付,哪里看不出她的口不对心,却乐得见她吃瘪,“是啊,先前我以为季姑娘已经是明珠璀璨了,现下见了萧二姑娘,才知道什么是皎皎明月。”

  见季如霜脸色姹变,她笑得愈发愉悦,将话头引向何窈那边,“如今看来,倒只有何大姑娘能与萧二姑娘比美呢。”

  她想祸水东引,何窈却不接招,柔声道,“季姑娘和萧二姑娘如同花开并蒂,各有其美,自然各有各的好。”她一双晶亮的水眸盈盈看过去,望着徐灿道,“至于比美一说,这偌大的殿内,太皇太后母仪天下,还能有谁越得过太皇太后去?徐姑娘不可妄言。”

  徐灿被她一噎,讪讪道,“自然没人越得过太皇太后。”

  小女儿的唇枪舌剑,太皇太后看得分明,待她们说完了,才道,“哀家如今老了,哪里能和你们小姑娘们比呢。”

  听她这样说,全殿女眷皆道,“太后娘娘气势正盛,一点都不老。”

  与琅嬛殿的言笑晏晏不同,重华殿内气氛冷凝。

  高高在上的帝王不知怎地全程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凛凛寒意,令人生畏。除了燕王大着胆子上前敬了一杯酒之外,旁的官员俱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端坐在位置上,莫说喝酒喧哗,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就怕被皇帝点名发难。

  傅彦彻一双黑瞳内疑窦丛生,侧过头去问傅毓,“你说他这是怎么了?明明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

  傅毓脸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长指在桌案上轻敲着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曲调,抬眼看了傅彦行一眼,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兴许欲求不满呢。”

  傅彦彻眉头一皱,知道他是在胡诌,“他跟个苦行僧似的,至今没沾过女儿身。”

  傅毓自去岁留在金陵后,时常出入风月场所,现宁王府内也多得是歌姬美眷。傅彦彻亦不是重欲之人,想到此处眼底一阵嫌恶,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不是我说你,宁王府里的那些麻烦你再不处理掉,等老三回来非跟你拼命不可。”

  傅毓凤眸里光华流转,低低笑起来,“没沾过女儿身?所以我才说他欲求不满呢。”

  傅彦彻的脸彻底黑了。

  他甚至怀疑,晋王叔那样一个精明的人,怎么会立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为世子的?若不是需要他们晋王府势力的帮助,他根本不屑与这样的人为伍。

  傅彦彻转过头去继续观察傅彦行,傅毓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下落,遮住他眼里的浮浮沉沉。

  眼见傅彦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流安心中哀叹,陛下这是怎么了,自去见过那萧氏女便不对劲,偏他又不敢问。

  在傅彦行又举杯欲饮的时候,他大着胆子凑过去低声道,“陛下,一会儿还要赐福粽呢。”

  傅彦行眼中清明,但心中七上八下的,有什么东西如同沸水煮茶一般,让他掌控不住,正咕咚咕咚地往外冒。

  这感觉并不好。

  他黑着一张脸,蹭地一声从九龙御座上站起身来,点了傅彦彻的名,道,“请二弟代朕赐福粽,朕先回宫了。”

  猛然被点名的傅彦彻愣住,傅彦行已经迈开长腿从丹陛上下来了。

  流安在前开道,高唱“陛下回宫”,他望过去只能看见帝王仪仗队里,傅彦行衣摆下的明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