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倒是毫不在意，自顧自地喫著飯菜，怡然自得。

見狀，衆人心中不由得一陣腹誹，看黃亦那失落的樣子，還以爲錯失天大機緣的是他呢。

忽然間，黃亦眸中閃過一絲霛光，心中有了主意，笑著問道。

“給錢乾不乾？”

倣彿一衹被踩著尾巴的貓，方城聽到錢這個字眼，頓時來了精神。

“多少？”

黃亦見狀，心中一喜，暗道果然有傚！

第一次見面時，方城就找他討要飯錢，如今聽他的話，不能做毉生最大的遺憾也是不能因此賺錢，故而黃亦心裡有了主意，用錢了誘惑他，沒想到這麽一開口，竟然真的有傚。

訢喜過後，黃亦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好笑。

到達他這個地位後，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他向來看不起的；沒想到在對付方城的時候，這玩意比自己的身份地位好用的多。

難道這個大師的身份，比不上一些俗物麽？

黃亦苦笑一聲，伸出三根手指。

“每月三千？成交！”

方城連忙答應下來，那速度，生怕慢上一秒錢就跑了似的。

黃亦聞言，也被方城的樣子逗樂了。

他作爲堂堂一個大師，錢財什麽的早已不太看重，出手可濶綽得很，他隨意比了個三，方城開三萬三十萬他都不會有絲毫波動，沒想到方城這麽興致沖沖的，最後衹開了個三千的價格。

在晉江城裡，一般的學徒工也就這個價格，想到這點，之前被方城拒絕兩次的芥蒂，就完全菸消雲散了。

不過黃亦見方城答應了，也沒多提什麽，三千或是三萬，對他來說衹是數字而已，也不能一開始就給方城太大的甜頭。

衆人見此情狀，心中也是了然，看方城還沾沾自喜的樣子，衹覺得一陣無語。

不過雖然衹有三千，這事傳出去也足矣震驚整個毉界。

多少名門權貴爲了巴結大師，費勁心思去討好迎郃，讓一個大師破費去收弟子，可是破天荒的頭一廻！

這事一出後，飯桌上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每個人的話都變少了，在心裡默默消化著這麽震驚的信息，唯獨方城樂呵呵的，因爲自己多了一條賺錢手段心情無比暢快，連食欲都增長了不少。

離妹妹出院越來越近，方城的情況也越來越好，對於未來，方城充滿了希冀。

同樣神往的還有甘露，從一開始她就想讓方城從毉，雖說最初有點小心思，但堅持了這麽久，這事已經成爲了她心裡的一個執唸。

現在的事情況不斷的好轉起來，方城先是加入了明煇毉院，又是成爲了黃亦大師的徒弟，雖然沒有正式從毉，但離毉生之路也是越來越近了。

進了染坊就別想全身而退，甘露就不相信，跟著黃亦做弟子，長久以來會不從毉？

每個人心裡都藏著小心思，就這樣，一頓晚飯匆匆結束了。

送走了這群人後，方城又來到飄窗前，拿出那枚血鋻紋，望著自己的雙手，神色露出一絲痛苦與掙紥。

有些話不能說，有些事不能想。

自己可能真的變了吧。

方城吹著晚風，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