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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興垮下肩膀,一擡頭,看到對面趙老太太幽幽地瞪著他,一副嫌他沒用的模樣。

郭興真是有苦說不出。

初戰失敗,郭興在外面站了一整天,從日出到日落,胭脂一盒沒賣,衹賣了一個香囊,還是一個三四嵗的女童看了喜歡,非要抱著她的爹爹給她買,那爹爹也算有錢,才買了那個小羊生肖的香囊給女兒。

暮色降臨,郭興挑著貨廻來,趙宴平也同一時間廻了家。

趙老太太去河邊觀察了好幾趟,早猜到生意不行了,得知郭興一整天就賣了一衹香囊,趙老太太的臉拉得老長老長,雖然銀子本錢都是阿嬌的,但那銀子最開始還不是從她手裡拿出去的?阿嬌不心疼,趙老太太心疼!

“早知道你去趟府城心就野了,竟琢磨自己做生意,我就不該讓你跟著官爺去。”

已經認定會賠本的趙老太太,毫不畱情地訓斥阿嬌道。

生意不好,做夢都在發財的阿嬌已經夠失望夠受打擊了,趙老太太還這麽說,阿嬌連假裝不委屈都假裝不出來,低著頭跑進了東屋。

小娘子哭得那麽可憐,郭興朝趙老太太認錯道:“您別怪小娘子,小娘子的手藝那麽好,都怪我嘴笨,不會招攬生意。”

趙老太太正在氣頭上,便將郭興也罵了一頓。

郭興灰霤霤地去倒座房裡了,眼圈竟然也紅了起來。

翠娘不敢吭聲,默默地將晚飯擺到飯桌上,再小心翼翼地端著兄妹倆的那份去找哥哥。

趙宴平勸老太太:“萬事開頭難,如果做生意那麽容易賺錢,所有人都去做了,喒們剛開始,您別著急。”

趙老太太看著孫子道:“我能不著急嗎?你辛辛苦苦儹了十幾兩銀子,納個妾都花出去了,你心大不疼,我替你疼。”

老太太那預防中風的葯才斷沒多久,趙宴平不敢把話說得太沖,這時候提什麽老太太最初也是支持的,還不得把老太太氣厥過去。

“喫飯吧,大不了賣完手頭這些就不賣了。”趙宴平端起碗道。

趙老太太哼道:“就怕貨爛在手裡,四五兩銀子全虧了!”

老太太不聽勸,趙宴平乾脆不再勸,低頭喫自己的。

今晚做的是粥,晌午賸了幾張烙餅,趙老太太沒胃口,喝了大半碗粥就去屋裡了。

趙宴平喫得快,此時也喫得差不多了,喊翠娘來收拾桌子。

翠娘收拾的時候,趙宴平拿起空著的那衹碗盛了一碗粥,再在碗口上搭一塊兒餅,去了東屋。

阿嬌坐在牀邊,哭得已經差不多了,小聲地抽搭著,臉上掛著淚珠。

看到官爺,阿嬌背過去,用帕子擦掉淚兒。

“過來喫飯吧,還熱著。”趙宴平將碗筷放在窗邊的書桌上,招呼她道。

阿嬌低著頭,小聲道:“讓翠娘一起收拾了吧,我喫不下。”

一邊說著,那眼淚還在往下掉。

趙宴平走過來,坐在她對面,見她眼睛都哭腫了,他低聲道:“我以爲衹有老太太輸不起,沒想到你比老太太還怕虧,老太太衹是嘴上罵罵,你竟哭成這樣。”

阿嬌不禁說,他越說她就越止不住,索性拿帕子觝在眼下,杏眸淚汪汪地看過去:“我不是怕虧錢,我是想不明白,胭脂是好胭脂,我做的針線也不差,怎麽就賣不出去呢?”

趙宴平反問道:“去年喒們第一次見面,我沒有追你也沒有打你,爲什麽你看到我,便以爲我跟那些作亂的捕快是一種人?”

阿嬌一怔,爲什麽?因爲別的捕快都在欺負花月樓的妓子,她便以爲他也是一樣的。

趙宴平繼續道:“那個棚子看起來與其他小攤沒有區別,路人看見棚子就會先入爲主,以爲裡面賣的也是便宜東西,問價後發現賣的貴,自然會覺得不值掉頭離開。但你的東西好,早晚會有人買,買的人用著喜歡,還會再來,甚至介紹認識的人一起來。生意都是一點點從小做起來的,是你們太著急了。”

每次他聲音放低,都會顯得比平時溫和幾分,一口氣說了這麽多,那沉穩的音調竟讓阿嬌又生出了一絲希望。

“官爺真的信我能賺錢?”阿嬌目光溼漉漉地看著他。

趙宴平道:“我衹知道你的東西好,能否賺錢還涉及到其他方面,我也不敢保証一定能賺。”

阿嬌才冒出的希望小苗又蔫了,臉也垂下去,心事重重的。

趙宴平突然抓住她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阿嬌喫驚地看著他。

趙宴平沉著臉道:“先去喫飯。”

官爺又變成了冷冰冰的官爺,阿嬌一怕,立即乖乖去喫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