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奴爾哈赤突然咳嗽起來，不住的咳嗽，伴隨著咳嗽聲是一口又一口濃痰。

他狠狠的拿手捶打自己的雙腿，他想站起來，可兩條腿卻跟不屬於他一般任他如何捶打，都感受不到絲毫和疼痛，更別說站起來了。

“啊！”

奴爾哈赤縱聲咆哮，他無法接受現在的一切，更無法接受現在的他。

他，八旗的共主！

他，覆育列國英明汗！

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阿瑪！”

代善抱住失控的父親，不斷的用袖子抹去阿瑪嘴邊的濃痰。

“汗王！”

費英東和阿敏分別握住了天命汗的兩衹手，他們也是痛不欲生。

“走，走...”

奴爾哈赤用力的去推代善，他想要代善他們都走，他不想讓他們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他天命汗是驕傲的，他想過一百種死法，唯獨沒有想過他會變成一個雙腿癱瘓的廢人。

他恨，他不甘，他痛心，他絕望！

“阿瑪，你不要這樣！”

代善將頭埋在父汗的胸膛，淚水打溼了他的胸襟。

突然，天命汗不動了，一動也不動。

代善一驚，擡頭看向自己的阿瑪，發現他的阿瑪好像被人施法一般定住了。

而這時，他的鼻子聞到了一股騷臭味。

費英東等人也聞到了，他們本能的朝氣味方向看去，發現氣味來源於天命汗的屁股下面。

“大，大哥...”

巴雅喇的舌頭都在發顫。

費英東則是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他跟隨了一輩子的汗王再也不可能廻來了。

如石化的天命汗在意識到自己乾了什麽後，他瘋了般的笑了起來，然後哆嗦著擡手指向衆人，怒瞪著他們：“殺了我，殺了我！”

“阿瑪，我，我...”

代善嚇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渾身發抖的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出弑父的擧動。

巴雅喇也在後退，他害怕見到大哥那近乎哀求的眼神。

阿敏和費英東則是同時扭過了頭，他們也不敢看天命汗的眼睛。

“殺了我！”

沒有什麽再比此刻更讓奴爾哈赤生不如死了，他真的是近乎哀求自己的兒子、姪子、弟弟和戰鬭了一生的戰友。

可他們卻跟懦夫一樣不敢面對自己，這讓奴爾哈赤傷心透頂，他們不是孝順，他們是忤逆！

奴爾哈赤無力再哀求衆人，他坐在那裡，感受著屁股下的肮髒，感受空氣中的難聞味道。

費英東歎了一聲，汗王雖然這樣了，但縂不能讓他就這麽坐著吧。他想去叫人替汗王梳洗，但他剛走出帳篷就看到七阿哥阿巴泰領著一幫人走了過來。

阿巴泰身後那一幫執刀的披甲人讓費英東意識到不妙，他立時喝了一聲：“七阿哥，汗王沒有召你！”

得到的卻是阿巴泰的擡手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