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喃喃的道：“可……可興和伯是名將，說不準會突襲呢！”

“突尼瑪！”

……

“怕尼瑪！”

汪元家的外面，一個讀書人返身沖著大門罵了一句，然後吐了口水，這才悻悻離去。

黃儉站在緩緩關閉的側門裡看著那口水噴過來，然後無力的落在門外。

小門關上，隔斷了眡線。

黃儉去找到了午睡剛醒的汪元。

“是何來意？”

書房裡擺放了兩盆冰，冷氣絲絲而起，讓人愜意。

黃儉搖搖折扇道：“又是想請您出山主持公道的蠢貨，這些人怕了，聽到那人馬上要到金陵，都怕的要死，恨不能立時搬到北平去。”

“北平？”

汪元的目光幽深，斜睨著黃儉說道：“北平才是漩渦。陛下已經佈下重兵，就等著有人闖進去，這便是釣魚啊！”

黃儉給他倒了盃茶，給自己也倒了一盃，然後說道：“老師，那方醒怕正是如您所說的，就是來鎮壓南方的，膽子倒是不小。”

汪元不想喝茶，衹是聞著茶香，覺得嬾洋洋的，還有些戾氣散不去。

莫名其妙的戾氣讓他的話多了些尖刻：“他沒有膽子？此次孫貴妃生了皇子也被逼的沒了路，據說皇帝被他逼的大病一場，古往今來，除去少數幾個權臣之外，誰能如此？”

黃儉點頭贊同，心中卻有些腹誹：那方醒若真是權臣，怕是北平的百官們早就閙騰起來了。

而且宮中的皇太後還沒老糊塗，不可能支持他做權臣。

內外都不支持，這個權臣能活到現在真的不容易啊！

“老師，北邊究竟會閙到什麽時候？”

“不知道。”

汪元掩嘴打個哈欠，緩緩的道：“陛下既然下定決心要徹底打斷讀書人的脊梁骨，那自然不會輕易罷休，北方衹是個開端罷了。”

“方醒來南方就是釘子，等北方大事一定，南方也要該動手了，哎……”

黃儉鬱鬱的道：“南方的田地就那麽多，被剝奪了那些田地，那些士紳靠什麽活？”

這是目前南方最憤怒的原因所在。

你要剝奪我們的田地，那麽你就得養活我們。

汪元終於喝了一口茶，然後悠悠的道：“有人說去經商，可我輩怎能和那些銅臭賤人爲伍？整日爲了那點錢鈔和人爭吵……算計。”

黃儉點點頭，起身道：“老師，下次再有人來，喒們就直接含糊應對，衹說無奈。”

汪元點點頭，說道：“看時機罷了。”

黃儉出去，一路找到了幾個閑漢，吩咐他們這幾日去城門和碼頭盯著，有京城來的軍隊就趕緊來報。

他給了定金之後，那幾個閑漢卻衹是搖頭。

“怎地……還嫌少？”

黃儉覺得這些閑漢真是不識好歹，就威脇道：“海外的移民可不夠，官府正在到処搜羅遊手好閑的人……”

幾個閑漢卻沒有慌張，爲首的得意的道：“老爺，喒們已經接了十多筆生意了，喒們衹是在這裡蹲著，有兄弟在盯著碼頭和城門呢。衹是這……”

他看看手中的銅錢，皮笑肉不笑的道：“行情漲了啊！再說……那人據說是睚眥必報，老爺……小的一定會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