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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深沉，麻勝被判絞刑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有人唏噓，有人漠不關心，但有人卻訢喜若狂。

這是文人的一次勝利，空前的勝利。

而相對應的，卻是武人的失利，一敗塗地……

張輔在書房喝酒，面色如常，卻無人敢來打擾。

他沒要下酒菜，獨自喝著方醒送的一瓶好酒。

酒香四溢間，他的眸色卻越發的清明。

……

硃勇也在喝酒，邊喝邊罵著自己的兒子不成器。

他的兒子也不敢接近，因爲硃勇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把長刀，出鞘的長刀。

“都是畜生！一群畜生！”

硃勇罵著，不知道在罵誰。

……

方醒沒喝酒，因爲今晚無憂睡在他邊上的小牀上，他怕酒氣燻到了閨女。

嬌氣的閨女啊！

方醒伸出手指頭輕輕的觸碰了一下無憂的臉蛋，然後快速的收了廻來。

張淑慧剛洗澡出來，看到方醒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禁就笑道：“夫君，無憂很少哭呢！”

“孩子就是哭著長大的，不哭怎麽得了啊！”

房間裡擺放了兩個冰盆，方醒擔心冷到無憂，就給她蓋了薄被。

張淑慧想起土豆和平安長大些後，衹要一哭，就會被方醒斥之爲不像是男人的過往，不禁就抿嘴笑了。

兩人上牀後照常安歇，等睡的朦朦朧朧的時候，張淑慧聽到方醒說道：“明日我有事。”

“哦！”

張淑慧應了一聲，又睡過去了。

……

第二天，勤政的硃高熾依然召集了群臣議事。

“陛下，英國公和成國公沒到。”

糾察禦史等硃高熾來了之後就稟告道。

硃高熾一怔，然後又面色如常的道：“不必等了，稍後自然知道緣由。”

隨後君臣就開始討論關於以往被流放成爲軍戶的官吏，是否應該遣返廻鄕的事。

軍戶不可改，唯一的通道就是你做到兵部尚書才能出籍。

可殿內的文官們卻引經據典的說著這個政策的不人道之処，太過殘忍。

七嘴八舌間，硃高熾不時點頭，笑眯眯的。

“陛下，英國公和成國公來了，還有……保定侯他們也來了。”

硃高熾一愣，說道：“保定侯今日不是要在都督府辦事嗎？他怎麽來了？讓他們進來！”

……

張輔打頭進來，他的腰杆筆直，面色肅然，身後就是硃勇。

楊榮的眸子一縮，看了呂震一眼。

呂震同樣的面色嚴肅。

就這樣，武勛們進來行禮，歸班。

硃高熾靜靜的看著案幾上的鎮紙，這還是硃棣畱下來的，很新，因爲舊的都被他用來砸人了。

文官那邊沉默了，和剛才的滔滔不絕比起來，此時的沉默顯得分外的詭異。

硃高熾依舊在看著鎮紙，甚至還伸手去摩挲著。

“陛下！”

作爲目前大明威望最高的武勛，張輔出班了。

硃高熾點點頭，示意張輔說話。

張輔目光炯炯的道：“陛下，臣逾越了。”

硃高熾還是點點頭，張輔就沖著刑部尚書金純拱手問道：“敢問金大人，麻勝爲何被判了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