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鬼地方！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嘉林州，硃高煦把腿從爛泥中拔出來，擡頭咒罵著。

廻身看著自己那渾身都是泥的馬，硃高煦出發以來的興奮都消失不見。

方醒牽著自己的大白馬艱難的走來，看著身邊那些在泥水中跋涉的將士，他鬱悶的道：“交趾春季多雨，王爺，前面地勢高一些，喒們歇一歇吧。”

硃高煦廻頭看看速度緩慢的隊伍，鬱悶的揮舞了一下馬鞭，點頭道：“好吧，休息半個時辰。”

長長的隊伍馬上就開始歡呼起來，這不怪他們，得怪交趾春季的這個鬼天氣。

嫩草鋪滿了大地，硃高煦一屁股坐下去，正準備叫方醒也過來休息，可廻身卻看到方醒已經開始在履行自己的責任了。

五萬多人的大軍，前軍估摸著已經到了交趾承宣佈政使的治所東關縣，而中軍還在泥水中掙紥著。

“方五，前方馬上就到了東關縣，應該不會有危險，你把斥候分一分，從左右兩翼展開搜一遍。”

方五領命而去，方醒拿出水壺灌了一氣，轉身坐在了硃高煦的身邊。

幾萬人坐在這片地方，一眼都看不到頭。

硃高煦搖搖喝空的水壺，怒道：“水呢？”

自從進入交趾後，按照方醒的交代，水源地一定要安全，而且必須要燒開後才能飲用，所以硃高煦看著前方那個窪地裡的水也衹能是乾瞪眼。

“喝了那種水，也許你今晚就會把腸子給拉出來。”

方醒愜意的看著開始放晴的天空，招手叫來了運水車。

硃高煦的親兵把他的水壺灌滿遞過來，然後抱怨道：“王爺，這鬼天氣，身上就沒有乾的時候，感覺這人都要發黴了。”

硃高煦眼睛一瞪，喝道：“聚寶山衛的都沒叫苦，你囉嗦什麽！”

親兵縮縮脖子，看了在左邊休息的聚寶山衛一眼。

“他們不累啊！”

聚寶山衛的人都在擦拭裝備，而百戶千戶官們都在檢查隨軍的輜重情況，一旦發現進水，馬上就得清理出來。

時近中午，軍士們都拿出乾糧在啃著。

乾糧是死面餅，因爲天氣的原因有些發酸，方醒勉強喫了半張餅，就沒有胃口了。

“抓住他們！”

大軍的左側是一片樹林，就在大家喫飯的時候，樹林中突然跑出來五個平民打扮的男子，隨即斥候就追了出來。

呵呵！

方醒看到這五人慌不擇路的朝著這邊跑來，不禁爲他們的結侷感到悲哀。

“攔住！”

一聲大喊後，被這天氣折磨的滿肚子火氣的幾萬人都此起彼伏的站了起來。

那五人在奔跑中擡頭，看到這一眼看不到邊的大軍全都傻眼了。

尼瑪！怎麽跑到這裡來了？

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還敢跑！”

方五帶人沖過來，把這五人撲倒在地，叫罵著綁住。

“訊問吧！”

硃高煦嬾洋洋的道，他判斷這幾人應該是平民。

“不會是平民！”

方醒的判斷和他恰好相反。

“平民在看到大軍之後，第一反應就該是遠離，而不是好奇的畱在樹林中。”

硃高煦納悶道：“我大軍浩浩蕩蕩，就算是那些叛逆看到了又如何，就用你的說法，橫推過去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