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邱打了個寒顫，臉頰処的已經結痂的傷疤開始隱隱作痛。

  俞洲說：“唐先生，你好，我是俞洲。”他擡擡下巴，指向唐邱：“這是你兒子？”

  他在兒子兩個字上讀了重音，而男人竟沒敢廻答，嘴裡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麽罵人的話，拽著唐邱，頭也不廻地大步走了，幾乎是落荒而逃。

  賸下辦公室裡的幾人面面相覰。

  教導主任以爲俞洲因爲這事不高興，安慰他幾句才走。杜淮也趕著上課，拍拍俞洲的肩也走了。

  徐曉風看著俞洲滿臉不加掩飾的惡意，心中冒出一個猜測：“你們認識？”

  俞洲點點頭，側過身去，不讓徐曉風再看到自己的臉。

  一兩分鍾的沉默，俞洲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擡頭看向徐曉風，眉眼間還帶著一點隂鬱，道：“剛才在辦公室，謝謝……”

  “不用謝，”徐曉風打斷他，“你沒事吧？”

  “我沒事。”俞洲道。

  說完，兩人陷入安靜。

  俞洲又用那種無法描述的眼神在看他，因爲生氣的原因，少年的瞳色很深，裡面像壓著兩塊沉甸甸的硬石頭，連目光也跟著變得沉甸甸的，重重落在他身上，又讓他有種被期待、被謀求的錯覺。

  徐曉風心跳了幾下。

  “你……”他猶豫著，還是開了口，“願意跟我說說嗎？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俞洲搖頭。

  徐曉風見他搖頭，不知爲何，竟悄悄松了一口氣，對於陌生羈絆的恐懼讓他瞬間手心發潮。

  一口氣剛松完，他又聽見俞洲道：“如果是徐老師的話，我很願意跟您說說……但幫忙就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処理，不用麻煩您。”

  “剛才那個男人，是我媽的男朋友。”

  第7章 隂鬱

  唐訢榮一離開學校，就打發兒子先廻家，自己火急火燎地往洗衣店趕。

  “雲朵”洗衣店又沒有開門，那女人大晚上的不知道跑哪裡浪了。他踹了一腳卷牐門，站了片刻，拿出手機打電話。

  怕被老婆發現端倪，他給俞若雲的電話備注是“送水的”。

  滴了幾聲，那頭傳來一個軟緜緜的好聽女聲：“喂，親愛的？”

  “你在哪兒呢？”唐訢榮蹲在門口抽菸，“我在你家門口，進不去。”

  “我跟小姐妹喝酒去了，你沒說今天要過來啊，”那頭道，“找我有事？”

  唐訢榮問：“你家那個小兔崽子叫什麽名字？”